顾皎有些不高兴,这怎么能算瞎猫遇上死耗子呢?她也是认真琢磨了的,秦骅怎么能骂人呢?

    小时候阿爷那么轻视她她也没有难受过,打她她也不会反抗,可是她现在有点生气,于是她抱着臂膀闷声闷气道:“你不能这么说,你得夸我。”

    秦骅觉得好笑,夸她什么?夸她运气好遇到个优柔寡断的胆小鬼吗?夸她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也许会被杀头的事情也不怕,还仿佛自己占了便宜自己很有义气,像个英雄一样挺着胸膛吗?

    但当秦骅触碰到她认真的眼神就笑不出来了,她就那样定定地望向他,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来她比自己小五岁,其实还是个小妹妹,他不该对她太苛刻太严厉,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。

    秦骅只好颔首:“嗯,你也是花了功夫的。机会向来只留给有准备的人。”

    这不过是句大而空的话,顾皎却很受用,她一向很好哄。

    “对了,还有件东西。”顾皎从袖袋里掏出瓷瓶,放在桌上,“是惊鸿引的解药,徐貔说每个月给我一瓶,多半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药。”

    “他想用这个毒控制你。”秦骅说。

    顾皎立即指正:“不是我,是你!”

    “远之,若咱俩换回来了,你一定要控制住你自己。”顾皎一脸正气,像是夫子对学生谆谆教诲,“美人什么时候都会有,还会有更美的,要我说,咱们院子里的几位姨娘就不输给那俩瘦马。我知道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但玫瑰都是带刺的,你忍一忍,毕竟是关于你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这些话是谁讲给你听的?”什么妻不如妾的。

    “曲夫人啊,”顾皎没多想就出卖了曲茗,“她说的话都好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后少和她来往。”秦骅这样子跟知道家里女儿被混子拐跑一个反应。

    顾皎左耳进右耳出,秦骅这句话说了好多遍了,他是她阿爷吗怎么总是这样管她。

    “我去洗漱。”顾皎转移话题,她从炕上下来,穿好靴子。

    秦骅等顾皎出了门,他叹息一声,烛光下,绣户上投出一个人影。人影修长,体态玲珑,像是一个女子。

    “她这几日出门的话,你暗中多保护她。”秦骅翻过一页书,“耶律贺沙要到了,京中暗潮翻涌,她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外面的女子开了口,声音清冷,带着冰雪的气息:“若主子能早日和夫人换回来,主子就不用操心这种事了。”